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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啊

【杰佣】余梦不归

那什么的天雷爽文制造机交党费了……这是写给杰佣和我家狗砸的! @姜宥千 
我流杰佣,LiEat设,ooc+私设众多

 

在奈布·萨贝达还只是个豆丁大的孩子时,渔村里有一位年长的智者。听说他的柜子里有某个魔鬼出没的森林里特有的浆果,他的枕头下有神鸟凤凰的羽毛,他的书里描绘着人类不曾到达的另一个世界。老人会在每个夕阳倾泻的傍晚将凳子挪到海岸边,以潮涌为故事音乐,用一根木棍在沙滩上为围在他身边的孩子们描绘一幅与现下生活全然不同的奇妙画卷,画里有一头以谎言为食的龙。

可是贪婪的君主发动了侵略战争,渔村的男人被强制入伍,留下女人和老幼独守荒废的渔村,奈布也随人群推搡被带上了前往战场的道路。硝烟染得他海色的瞳孔同样一片污浊,无知的生命在这里白白失去色彩,他也变得行将就木。在某个他独自擦拭着手臂上被刀枪划破翻卷起来的皮肉时,同乡的少年突然耳语般告诉他,那个会编故事的老人死了。

奈布包扎伤口的手猛地顿住,童话里的曼妙色彩又鲜活起来,翻动着涛声侵染的旧梦,却又很快被战争中弥漫的腥气和腐臭味尽数摧毁。他一圈一圈扎紧了伤口,是啊,那么大年纪,早该死了。

那个人不再接话,转而又去抱怨该死的战争了。

好在战争很快就以签订条约的形式结束了,邻国百般无奈只能按照国王的要求将东边那片广沃的森林割让出去。流言诅咒着这个昏庸的国王,牺牲无数子民只为换取一片毫无奇处的森林。

而在听说了奈布的战绩和他从战场上顽强活下来的经历后,国王召见了身为佣兵的他。不为表彰,仅为一己私欲。

国王摆弄着金色的权杖,五彩宝石折射着奢靡的光。他缓缓开口:“有一位四处游历的冒险家向我禀报,东方的森林里住着一条以谎言为食的龙,我曾派无数人前去探查,却都有去无回,现在我要你把它带到我的宫殿里来,服从我的命令,我会给你丰厚的赏赐,仅次于我的荣誉。”

奈布突然想起那个已逝的和蔼老人,在某个孩子说要征服那条龙时,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龙往往是偏执的,它会为美好的事物付出一切,也会屠尽所有不怀好意的人类。”

可即便如此,他也仍是要踏上行程的。国王的言下之意,如果他拒绝,等待他的无疑是死亡。

东方的世界里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参天古木的枝丫遮蔽了天空,仅从叶隙间稀稀散散滑落几束阳光。这里常年弥漫着雾气,久而久之愈发地使人头昏脑涨,纵使是奈布也未曾料到一片森林竟会如此危险。最终,一条凸起的树根绊倒了他的脚踝,他重重地跌在泥土上,在一片迷雾中失去了意识。

奈布原以为自己将要在此走向终结,偏僻的森林总好过战场,即便死去也不算亏。然而人总难料天意,他再次醒来时自己已身处一间木屋中。佣兵的本能使他立刻警醒,打量着陌生的环境。身上盖着的是洁净的被单,桌上摊开放着的是一本自己从来不会关注的文学名著。旁边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奈布转头看向窗外,却依旧是那片茂密的不见天日的森林。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步步地靠近。他迅速钻回被子,佯装熟睡,眯起一条缝打量着来者,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他把手中的茶壶放到桌上,转头对上奈布的视线,温和地笑了起来:“你醒了。”

奈布听出对方并非询问的语气,自知伪装被识破,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做出刚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嗯…这是哪儿?请问您是?”

对方似乎无意戳穿他拙劣的演技,只是笑着帮他递过来时曾穿的外套:“人们都叫我杰克。”外套上的泥泞与尘土都被洗净,奈布有些意外,抬眼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人。碎发被整齐地梳理好,领口处规矩地系着领结,举手投足间都是上层社会贵绅的气息。

“单名?没有姓吗?”

“姓氏?我没有那种东西。”杰克显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皱眉以示不解。

奈布对这个似乎是被剥夺了姓氏而流放的贵族男人毫无兴趣,他只想赶快找到那条奇怪的龙,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吧,我叫奈布·萨贝达。你有在这里见到过龙吗?”

杰克的笑容在听到“龙”一字时霎时带上了些许危险的气息,他眯起红瞳走近坐在床沿上的奈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龙?那种东西不是只存在于童话书里吗。”

“啊…果然…”奈布未注意到那人身周不和谐的气息,烦躁地挠了挠一头棕色碎发,“那你知道该怎样从这里出去吗?”

“不知道,来这儿的人几乎都没出去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杰克见他不再执着于龙的话题,似乎心情不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年轻的佣兵向陌生人控告着国王的无理要求,却在谈及自己的身份时有所收敛,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萍水相逢,又何须过多坦白。这个世界和战场,总还是有点相似之处的。

耐心地听完他的牢骚,杰克似是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摆出无奈的神情:“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带您出去。如果愿意的话,您可以在寒舍屈居几日,会有冒险家不定时来到这里,那时您可以与他们一同离开。”

“……好。”奈布一向不习惯和文绉绉的人谈话。从小在小村庄里长大,过着和那些贵族们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生活,只得胡乱应付了几句。

杰克的家不大,但却很整洁。虽然深处森林,该有的用品一样也不缺,比自己之前奔波漂泊的生活实在舒服上太多。久而久之,奈布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个地方的了,更重要的是……还有个人帮自己打理一切,过得不能再享受了。

安逸的种子在心底发芽,根藤生长,掩埋了过往战场上挥洒的不堪血迹。奈布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也能像蒲公英落地,产生扎根在一个地方的念头。或许生活本就该如此,旧日的硝烟都是荒唐的梦,洗尽双手沾染的鲜血,他还是能稳稳接住这个童话的。

他还是有资格去拥有生命中的安乐的。

心中放下了些许芥蒂,一些小小的生活习惯也在日常中显露出来。奈布在某日修理自己的猎枪时哼起了家乡的小调,正在看书的杰克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放下书对上他的视线。

“那是什么?”眼睛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光彩。

“什么?”奈布一头雾水,停下擦拭枪身的手,偏头眯起眼试图回忆起自己做了什么。

“就是那个!”杰克磕磕绊绊地哼起刚刚听到的曲子,搭在桌子上的手配合着节拍,修长的手指指尖轻击桌面,溅起一段清脆的旋律。

奈布被他不成调的曲子给逗笑了,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脸又不好意思揭穿,强忍着笑意:“那是我家乡的曲子。小时候听码头的渔夫们唱,多少学会了些。”说罢又将小曲儿哼了一遍。

杰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举起了厚厚的烫着金边的书。奈布也去继续修理自己的枪,可却从书本背后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低沉曲调。

自从那天之后,杰克就表现出了对这些类似小调的极大的兴趣,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老旧的唱片机。奈布用指节敲了敲喇叭花状的播放器,很是惊讶:“你从哪儿找来的?”

杰克用抹布细细擦拭着黑色唱片上的灰尘:“不记得了,或许是哪个途径这儿的旅者留下的吧。”他将唱片放上,转动开关。托盘开始转动,准针在唱片的凹缝中弹跃,喇叭花开始哼起古老的民谣。歌是有颜色的,它把房子抹上明艳的色彩,又架起一道彩虹,穿透林间重重迷雾,接来天上的阳光和雨露。杰克闭上眼随他一起打节拍,难得的惬意。

美中不足的是,或许这个唱片机真的已经老了,总有些机械的尖鸣藏在歌声背后。而奈布却开始小声抽泣,机械声总能牵起他记忆深处灰暗的一面,那像极了战场上某种小声呢死亡警告,或是被俘入敌营时听到的电报声,总之都是不好的事情。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离这些日子远去,可恐惧的情绪仍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的余生。他想捂住双耳,却被猛地抓住了手腕。

“你怎么了?”氤氲水汽模糊了视线,奈布难得在那人脸上看到紧张的神色。他用手背遮住泛红的双眼,说话也染上了厚厚的鼻音。

“我有点不舒服……能关掉它吗?”

机械的鸣叫随音乐戛然而止,奈布深呼吸平静自己的心跳。半晌,杰克开口了,却压低了声线。连空气都为之凝结。

“你是……军人,或是佣兵什么的。”不容置疑的语气。他习惯性地眯起眼,竖瞳中透露出赤红的危险信号。

奈布不明白杰克为何对自己如此敏感,充斥空气中的敌意胜过械鸣拉扯着他的神经,他佯装镇定,尾音却不禁缠上面对威胁时的颤抖:“不…我不是,我只是个冒险家。”

在奈布说完这句话后,身旁围绕的敌意突然消散。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抬头又对上了杰克盈满失望的眼睛,危险的竖瞳已经恢复了原貌。

所有话语都归于缄默。奈布垂眼避开杰克的视线,他攥紧双拳,指甲陷入皮肉中留下一道紫红的印记,细细的疼痛感提醒着他这并非梦境。

奈布抬起头,桌上红茶翻腾着的热气被风卷走,随那人一起步入林间的迷雾中。黑胶唱片仿佛自顾自地开始演奏,唱着某首为大梦初醒的荒唐而作的丧曲。

他似乎听到雾中传来一声叹息。

他们往日也会有些小冲突,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杰克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这里是他的家,是无人禁区。奈布实在想不通他会去了哪里,或许他说不识路只是骗我。奈布看着初来时自己所穿的外套,衣摆曾被战火撕碎,破旧不堪却固执地不肯丢弃。

或许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却也在骗自己不肯相信。

从心里牵出的失落感千丝万缕,把他包裹在厚重的茧里,几近窒息。他在这个世外之地生活了太久,舒适和安逸麻痹了他的神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念及此,奈布又忍不住笑了,上扬的嘴角泄出的尽是嘲讽之意,或许我也不过在骗自己,骗自己该去忘记。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虚伪的美好竟然如此脆弱,童话的色彩剥落,将他伤痕累累的灵魂袒露在阳光之下。

灵魂在痛苦地呼喊,可他仍然不甘心。

奈布抓紧了披在肩上的外套,离开房子一段距离后他就迷了路。以往和杰克一同出来,雾总会在他身边奇妙地散开,留下一片清净。奈布也曾打趣到这种奇怪的现象,杰克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因为雾也是认得主人的。”

佣兵对鲜血的敏锐感让他发觉,相比之前,雾里更多了某种不友好的气息,连白茫茫的迷障都似要被浸红,他不禁皱眉。天色渐暗,微弱的月光被拦在层层枝丫外。奈布愈发觉得头昏脑涨,即使早已明白这不是普通的雾,可他除了捂住口鼻别无他法。

内心痛苦更甚。他像个溺水者,揪住岸边芦苇不肯松手,某份情愫死死扼住他的咽喉,拽住他的脚踝,要把这里当做他的坟墓。

那是深海一般的感情,无处安放,便自暴自弃地沉溺。

奈布听见自己开始大声呼喊,声音划破森林的寂静和孤独,随着被惊动的鸟群飞向某个人的所在之地。

“杰克!!”

“我是奈布,奈布·萨贝达!过去是一个军人,现在是一个佣兵!”

“国王派我到这片森林里来,为他带回一条以谎言为食的龙。虽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存在…”

“你和那条龙有关系对吗?或者说…你就是它?”

“我过去的确有过将你带给国王的荒谬想法,想换到财富和荣誉,回到我该有的生活。”

“可是你看,我毕竟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他发现自己又开始哽咽,却也不住地上扬嘴角。

“比起享尽荣华富贵后孤独地老去……我更想和我爱的人共度余生!”

森林的那一头传来一声龙鸣,敲击着奈布的神经。他奋力提起受雾气影响而踉跄的脚步,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催促着。

去见他!

愈是靠近,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就愈浓厚。奈布在见到杰克时,他的呼吸都为之凝结。

月亮之下是一条黑色的龙。堪堪血迹涂满遍布极黑的角质层,他的左爪为钢铁所取代,身旁是倚叠的人类尸骸。龙几乎要融入浓夜中,变成地狱的恶魔。

奈布仿佛回到了战场上的某刻,那个曾告诉他故乡的老人已经死去的少年瞪大了瞳孔,仰躺在不知名的尸体中,已然停止了呼吸。

而奈布却听到他说:童话从来都是死的。

现在的杰克同样在不断提醒他这个事实。

龙在他愣住的间隙里猛地逼近,将他扑倒在身下,强烈的铁锈味警醒了奈布的神经。他回过神,首先见到的便是那双血红的兽瞳,和杰克的眼睛一样,明明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有种莫名让他心安的魔法。

杰克笨拙地抬起龙型的左爪,小心翼翼地向他脸上靠近,似乎想替他抹去眼角的泪痕。而龙锋利的指甲却又无意地在人类脸上划破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奈布吃痛地皱紧了眉头,看到龙紧张地迅速收回爪子的模样又忍俊不禁。

他伸出手捧住龙喙,逆光的红瞳在黑夜中拥有别样的色彩,他将身子稍稍前倾,龙也很配合地低下了头。

奈布就这么轻吻了那条曾让他日思夜想的龙。

他们可能还需要更多的了解,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都不可能以谎言为基,能相伴一生的人定要了解对方胜过自己。

但不一定要是现在。

杰克恢复了人形,将头搁在那人的颈窝,一头黑发挠地奈布心里也发痒,不住地轻笑。他似是安慰地抚摸对方像猫一样弓起的脊背。

“好了好了,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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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存在,他们由人们的愿望中诞生。

杰克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便是那个女人幸福地读着自己心上人的来信。她问小杰克:“你觉得他爱我吗?”

杰克不解地偏头:“什么是爱?”

女人没有回答,又开始提笔写信。她固执地不肯用早已普及的电报机,嗞嗞的电报声对于有战争后遗症的女人是莫大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重复着,杰克逐渐明白。男人和女人都参了军,女人却因伤退役。男人握住即将启程回家的女人的手承诺:我会带着荣华富贵回来娶你。

可成了将军的男人显然不愿再去兑现这个誓言,他用花哨的情话糊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逃避。女人察觉到了,她想要明白男人的话是不是谎言,而杰克就从这个愿望中诞生。

女人又问杰克:“你觉得他爱我吗?”

这时的杰克已经有少年大小了,他认真思忖,回答说:“不爱。”

女人不以为然,“我觉得他是爱我的。”然后又不厌其烦地去翻泛黄的信纸。

这时杰克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小球。他伸手戳了戳,小黑球突然发出声音,尖利而悲戚。

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很多年后杰克才明白,那是“谎言”,是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谎言。他吞下小黑球,喉咙里充斥着苦涩,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真相。

后来女人还没等到男人迎娶的马车就病逝了。杰克替她整理好厚厚一叠未能寄出的信,前往信上的地址。

他向男人说明来意,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男人问他:“你是谁?”

杰克学着书中地礼仪恭敬地回答:“我是她的龙。”

“龙”这个字,在人类社会里像一道魔咒。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四周立刻拥簇而来全副武装的士兵。他在慌乱中化为龙形,想要振翅而逃,却被暗地里冒出的刀枪砍中了左爪。

龙痛苦地鸣叫,声音之尖厉几乎要震碎公府的玻璃。他咬紧牙关挣脱束缚,逃向无人的森林。

草坪上的士兵竞相邀功,在男人面前献殷勤,是我砍下了它的爪子!

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森林里苟延残喘,舔舐着断爪。他设陷阱杀死了追寻而来的人,将他们的刀枪熔铸成细长的铁爪。龙叼着钢铁,一根一根地插入断裂处的伤口中,疼痛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那个男人的血泊之中。

男人僵硬的尸体指向他鲜血淋漓的,为铁所替代的左爪。扩散的瞳孔中仍残存着惊恐的神色,好似在咒骂,你这个恶鬼!该死!

龙变得敏感而暴虐,他退居荒林,残忍地杀害所有不论怀着各种目的来的人类。林中开始弥漫恼人的雾气,将龙所在的地方真正变成一个无人禁区,他的红瞳依旧闪烁,却又在一点点地失去色彩。

龙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和爱情扯上关系。他想起自己的女主人,他曾为她的自欺欺人感到莫大的悲哀与同情,而如今自己也不过是在这片深水中挣扎苟活。

他是爱我的。龙小声地对自己说。

可是龙却在所爱之人那里见到了谎言,他盯着那团熟悉的小黑球,它弱弱地说,不,我不是。

龙失望莫及,胜过了被欺骗的愤怒。他断定贸然闯入森林的人都是那个人的朋党,上演了一出出杀戮的戏码。他觉得自己像极了那时将死的女人。

但不同的是,龙的故事有一个好的结局。当那个人说我喜欢你时,无论任何地方都没有出现过小黑球。

那个人对他的感情,从来都不是谎言。

很多年后的某个深夜,那个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面对睡在身侧的龙问:“为什么你当初独独没有杀我?”

杰克伸手揽住爱人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到:

“因为龙总是容易被美好的东西所吸引。”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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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写爽文了雷死自己了555
一个并不帅的杰和一个十分奶的奈
十八流写手为自己本命冷坑LiEat暴风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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